暗物语
左晨
我红着眼睛盯着手机,它猛然震动起来。
电话那头是我委托的私家侦探,他们告诉了我很多哥哥的秘密。
哥哥与一家地下医院联系频繁,那家医院是一家精神病机构,治疗一种特殊的心理疾病,而哥哥是他们的病人之一。
哥哥有心理疾病?他可是著名的心理医生啊!就在我还沉浸在震惊中,电话那端又说出了另一个更加让我惊讶的事。
“这家医院表面上是精神病机构,专治一种叫作munchhausen的疾病,这种疾病又名闽希豪生综合症,通常表现为病人认为自己有病四处求医,以达到住院目的,成功后稍不如意就出院,辗转于多个医院……事实上这家医院隐秘偏僻,很难进入。我同事冒充患者潜入医院,发现这是一家打着精神病院的骗子机构,曾更换过数个老窝,医院利用munchhausen这种病的特征,向患者收取高额费用,却不让患者入院,对于左军这样的病例,似乎有一种不进医院不罢休的架势,所以一直在按照医院的指示汇款,以达到住院的目的。”侦探顿了顿,“就是因为这样,你哥哥才欠下巨额债款,他的失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些债款。你仔细想想,他消失前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?”
我的记忆追溯着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,他看起来很正常,不对,他有时候会伤痕累累地回家,每当我问起他时,他总说是因为他的病人不配合治疗。渐渐地我好像习惯了,虽然会心疼哥哥,但听他对我说着他对工作的热爱,看见他脸上幸福的笑容,我又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。之后呢?哥哥总说自己出差,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……
我到底错过了什么?如果我当时愿意多问一句,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?我的眼泪又不争取地落了下来。
“至于曲明,他是个逃犯,我们已将他的资料发到你邮箱。”我连忙打开邮箱,在看到曲明的资料后,我再一次后悔了。他被判刑的原因是他杀了一个叫圆圆的小孩,而圆圆是哥哥资助的孩子之一。我记得几个月前圆圆突然不见了,哥哥还说圆圆生病被他送出了国。
他被送到了哪里?为什么会死?我不敢想,心里有如翻江倒海般难受,握着鼠标的手跟着颤抖起来,我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,我简直快要崩溃了。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,我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。
电话那端是沉默的,我原本还颤抖的手在一瞬间顿住,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漫延开来。我不知道他是谁,又好像知道他是谁。
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在我脑海中闪过。接着电话那端响起了让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,他才说了几个字,便被强行挂断。
这一次,拨打电话的人是手机真正的主人,我笃定。一种莫名的喜悦感就要将我冲晕,同时我又感到心悸。我用手背擦干眼泪,抓起包就朝着他说的地方冲去。
徐乔
我醒来时身上被绳索绑住,嘴里塞了东西,左军就站在不远处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。
我死死盯着左军,发泄着不满和疑问。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,自言自语地说出了一个我永远无法想到的真相。
左军有严重的心理疾病,为了医治疾病,他把钱汇入医院,只为求得住院名额。这种疾病左军并没有为我做详细描述,他看起来很正常,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。
这之后,左军认为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。同时,他还发现他资助的一个叫圆圆的孩子也有和他一样的病,他自以为好心地想把孩子送去国外治疗,却没想孩子反抗,偷偷躲在他打开的汽车后备箱里,后备箱被小孩关上,左军毫不知情。那晚,他锁上后备箱就上了楼,第二天才发现孩子因为缺氧憋死在后备箱里。此时此刻,左军还在以资助孤儿来维护他外表光鲜的形象,其实他已经变成了空壳,他向债务公司借了大笔的钱来弥补自己的亏空,到最后根本无力承担,加上圆圆的死,左军才决定假死来躲避责任。
左军提到圆圆,脸上的表情有了轻微改变,然后拼命地吸了一口烟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“我不是故意杀死他的!圆圆死后我很害怕,曲明一直询问我圆圆的事,还在暗中调查我。如果事情败露,我一生就毁了!”左军又看了我一眼,我的心底升起了强烈的愤怒,闭着眼睛,不想让愤怒爆发出来。
“如果曲明消失,我不就没事了?不会有人发现我杀人,这样我就可以治好病,还可以为更多的人治病。于是我设计安排,把这件事嫁祸给了曲明。哪知道曲明那帮人一直找我麻烦,债务公司也一直向我催债,我要被逼疯了,只好编故事引诱你为我制造假死避过这段时间的风头,而左晨的出现则是一个意外。
”就这样,我以为一切就快风平浪静。没想到三个月前,我无意中得知,在我处理圆圆尸体时,被一个因为被母亲责骂而躲在停车场的小孩看见了,那个小孩就是曲小蝶。女孩因为亲眼看到了圆圆的尸体,心理上受到了极大刺激,无法说话甚至无法正常思考。前不久,曲小蝶的母亲还带着她找过一个我经常藏身的心理医生朋友的诊所,我无意中看见女孩的画,发现她画的就是我当年杀人的场景,还有一枚我常戴的特殊戒指。如果让人知道杀人凶手是我,我的苦心经营全部会毁于一旦。于是,我想办法接近阿志,给他做心理催眠,引导他杀死曲小蝶。“说到这里,左军的脸变得扭曲凶悍,这是第一次我在他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。
慢慢地,我已经从震怒慢慢转为平静,我茫然看着前方,原来左军这样的人也会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,或许只要早一点承认,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。我闭了闭眼睛,再睁开时,我清晰看见左军眼底闪过的痛苦,一如当初的我。这个我视为好友的男人已经亲手把自己毁灭,不管他有着多么阳光的笑容,也不足以弥补他内心的自私和黑暗。
几分钟后,我对左军说:”在你抓我来这里前我就报了警,警察迟早会跟踪我的手机来到这里,因为我恨你,你不但毁了我的幸福还毁了,你妹妹的幸福!你现在要怎么处置我?“
左军眼底的痛苦更甚,他看着我,似乎想看出我眼底的恐惧,可惜要让他失望了,死亡的恐惧不及我心中的痛苦,我早就把灵魂与死神交换。
左军向我靠近,就在这时,屋里多出一个人——她是我的女友,同时,她也是左军的妹妹左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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