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疑故事之他们摸了她
太阳已经升起来了,热乎乎的。
折腾了一夜,小狄十分困倦,眼皮越来越沉,却不敢睡,害怕小三儿再找到这里。突然,他的眼皮一下弹开了,看见一个用小毯子包裹着的物体慢慢地升了上来,从形状上看,应该是个小孩儿。
他儿子来看他了。
小狄吓得浑身发软,一动不动。
那个物体始终悬浮在屋檐附近,不上,也不下。很快,一群绿头苍蝇闻到了血腥味,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扑了过来,围着它打转,不时俯冲下去啃两口。
小狄一阵干呕。
这时候,他已经站在了崩溃的边缘,再也承受不起哪怕是一丝的惊吓了。
一只苍白的手慢慢的伸了上来,五指张开,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。那只手上的指甲很长,上面描着图案,很抽象,看不出是什么。
她又来了。
下面没有梯子,她是怎么上来的?飘上来的?她怎么会知道他在屋顶上?
小狄已经不认为这个疯子是人了。
下面有动静,似乎是夫妻俩在吵架。那只手和那个包裹“嗖”地一下消失了。很明显,它们只针对小狄,不会惊扰到其他人。
小狄躺在那里纹丝不动,像一具尸体一样。
太阳照常升起,风照常吹,刮得树叶“哗哗”地响。
小狄的双眼微微睁着,似睡非睡。确切地说,他处在清醒与昏迷中间,意识若有若无,只比死人多一口气。
如果能钻到他的脑子里,可以看到里面浮现出这样一组画面:
他和小三儿背靠背躺在床上,中间是那条死狗。月光从窗户钻进来,照到了那条死狗身上。它抽了抽鼻子,猛地坐了起来。也许是因为用力太猛,它的身体虽然坐起来了,但是脑袋还留在床上……
它上幼儿园了,别的小朋友这样唱歌:“两只老虎,两只老虎,跑得快,跑得快……”它这样唱:“汪汪汪汪,汪汪汪汪,汪汪汪,汪汪汪……”
它的爪子拿不住铅笔,一生气,把自己的爪子给吃了。
它长大了,找了一个女朋友,是只藏獒,一身黑色的长毛,硬撅撅的,双眼血红,舌头有一尺多长,往外耷拉着……
小狄抖了一下,猛地醒过来。
手机还在响,是山炮打来的电话。
“怎么样了?”小狄接通了。
“见到小三儿了。”山炮的声音有些虚,“她抱着一条死狗回来了,说是带着孩子回娘家。她让胡子抱那条死狗,胡子不敢抱,她就咬了胡子一口,咬掉了一块肉。我和胡子先去借点钱,打狂犬疫苗,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。”
“那我怎么办?”小狄带着哭腔问。
山炮想了想,说:“你在家等着,我让我表姐过去陪你。”他的表姐在农贸市场卖狗肉,体重二百多斤,面相比藏獒还凶。
挂断电话,小狄没下去,留在屋顶等表姐。等到太阳落山,他的手机又响了,他接通了,传出一个女人十分沙哑的声音:“是小狄吗?我是山炮的表姐,刚收摊儿,这就去找你。你吃饭了吗?”
“还没吃。”
“那我在路上给你买点。”
“行,我等你。”
小狄见过山炮表姐几次,知道那个女人胆子很大,不但敢杀狗,还敢杀牛。他估摸着不出一个小时表姐就能赶过来,心情放松了一些,放下梯子下去了。老实说,他对表姐没抱多少希望,也不相信她能击败那个疯子,他只想身边有个伴,壮壮胆子。
有敲门声:“当,当,当。”
“这么快。”小狄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屋门。
小三儿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外。她依旧穿着那身大红的旗袍,怀里抱着那条死狗,已经开始腐烂了,散发出阵阵恶臭。
小狄一下子傻住了。
她慢慢地抬起头,冷冰冰地看着他。
小狄和这个疯子对视了足足有一分钟,这才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,你怎么来了?”此时此刻,他是多么希望有人出现,哪怕是房东找上门催讨房租也行。可惜,周围偏偏一个人都没有。
小三儿盯着他的眼睛,终于开口了:“儿子想你了。”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沙哑,仿佛换了一个人。
小狄的脑袋一下就炸了,刚才给他打电话的女人不是胡子的表姐,是她!可是,她怎么知道胡子表姐要过来?她怎么能模仿胡子表姐的声音?难道她认识胡子表姐?
她做的每件事都令人不可思议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小狄问。
“我想让你回家。”她幽幽地说。
小狄觉得她的柔弱外表下,包藏着一副蛇蝎心肠,吃人不吐骨头。
“我不认识你。”他说。
她没说什么,绕过他走进了屋子,坐到床边,左一下右一下地摇晃着那条死狗,动作令人发冷。擦身而过的时候,小狄感觉到她的身体轻飘飘的,像魂儿一样。
“我不认识你。”小狄重复了一遍。
她仿佛没听见一样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,像是摇篮曲,又像是恶毒的诅咒。
“我不认识你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。
她还是无动于衷。
面对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疯子,小狄束手无策,他偷偷地给山炮发了一条短信:小三儿又来了,你们快回来。很快,山炮就回信了:等着,我多喊几个人回去把她赶走,她要是不走就弄死她!
小狄看了她一眼,心有些软了,低声说:“你快走。”他知道,山炮认识几个狠人,都坐过牢,砍人不眨眼。
她忽然笑了一下,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:“车胎爆了。”
这是什么意思?
小狄索性不管她了,走到大门口,蹲下来,等着山炮他们回来。等了老半天,不见人,他又给山炮打电话。
“到哪儿了?”小狄问。
“别提了,出车祸了。”山炮有气无力地说,“我朋友开车,速度很快,不知道怎么回事车胎爆了,车翻了,我们都受了伤,幸好没什么大碍。”
小狄顿时吓得魂儿都没了,他回头看了一眼小三儿,心想:这个疯子身上有一股邪恶的力量,能让人惨遭横祸。他死死地盯着她的嘴唇,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,直接把他给说死。
还好,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,不发出一点声音。过了一会儿,她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,僵僵地往外走。
“你干什么?”小狄吓了一跳。
她没有停下来,淡淡地说:“我该回去了。”
“你还来找我吗?”小狄试探着问。
她站在他面前,低着头说:“我在家等你三天。”
这句话饱含深意。
小狄顿时紧张起来,小心翼翼地问:“三天以后你要干什么?”
她叹了口气,轻轻地说:“三天之后,如果还见不到你,我就成寡妇了。”说完,她悄无声息地走了,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和一阵腐烂的臭味。
小狄愣了半天,终于想明白了:他和小三儿已经举行了婚礼,如果他三天之内不回去,他就得死,小三儿理所当然就成了寡妇。
这下要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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